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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0 明末清初 御制缂丝“华封三祝”

御制缂丝“华封三祝”
拍品信息
LOT号 7250 作品名称 明末清初 御制缂丝“华封三祝”
作者 -- 尺寸 宽165cm;高222.5cm 创作年代 明末清初
估价 咨询价 成交价 RMB --
材质 形制
出版:《Silks for Thrones and Altars》,Lot58,2003年
出版,展览:《延熏秀色——康熙瓷器与宫廷艺术珍品特展》,保利艺术博物馆,2011年4月

来源:欧洲贵族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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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封三祝缂丝图》尺幅巨大、保存完整、画面意境吉祥喜庆、丝丝缕缕匀称分明,为上层之作。其宽165cm、高222.5cm,不拼不凑,单幅成画,是目前面市的缂丝中面积及门幅最大的作品,整件作品织造技法和艺术风格保持高度的统一,其合理的横高比例符合美学构图要求。
该缂丝图上方用金线织成的“华封三祝”四个大字,意为多福、多寿、多子。语出《庄子—天地》:“尧观乎华。华封人曰:请祝圣人,使圣人富,使圣人守寿,使圣人多男子。”是古代在华(地名)守封边疆的人对尧的祝贺。后“华封三祝”传为吉语,古人经常据此成画,专用于对朝廷的贺词。明代立倡节俭,曾颁布法律规定缂丝除皇家御用外,非敕制诰命不得使用。
《华封三祝缂丝》表现了群仙向王母娘娘祝颂的情景,整幅作品色泽喜庆和谐,画面上52个栩栩如生的神仙形象、12只鹿龟鹤虎凤等仙禽瑞兽和松兰桃灵芝牡丹等神木仙草,构图严谨,形象生动,配色鲜丽繁复。水纹祥云等重点部位用大面积金丝表现,富丽堂皇,这些金丝历经岁月,依然金光灿亮,可见其用料的精美考究,堪称吉祥祝福画的极品。
该缂丝织法精巧细腻,选料考究,纬密头尾一致。尤其珍贵的是,一般的缂丝作品为了节省工时和降低织造难读,细节都是织成后再补绘润色而成,《华封三祝缂丝》极少见地通篇使用纯粹的缂丝织法,就连人物的眼睛、衣服的皱折都用丝线缂织表现,反映出此件作品的精细程度,实为仅见。
《华封三祝图》原是欧洲贵族藏家的家传珍宝,由于该缂丝上有古代对宫廷专用的祝词“华封三祝”,而画面却是群仙向王母祝贺,推测其中一定蕴藏着一段精彩历史。
自南宋开始,古人为了长期保存易损的纸质书画珍品,就把书画用丝线一根、一根地临摹出来,织成经得起长时间珍藏的缂丝。因缂丝不受颜色的束缚,可以随心所欲地织造出各色图案,古朴典雅,所以就有了“千年不坏之丝织品”说法。
缂丝在历史上是皇家专用贡品,尤其是临摹名家书画的缂丝画更兼具了艺术和工艺的双重价值。“万缕千丝组织工,仙桃结子似丹红,一丝一缕千万寿,妙合天机造化中。”缂丝,这一“织中圣品”,是一种需要纯熟技巧和相当书画修养才能织造完成的真丝艺术珍品,其珍奇稀有,精巧牢固、题材吉祥、画面精美的特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藏家和投资者的关注,成为艺术品投资的新宠。
  “华封三祝”,其含义为“(来自)中国国境的三重祝福”,加拿大安大略皇家博物馆馆长约翰·E·福尔默先生在其著作《Silks for Thrones and Altars》一书中,通过此缂丝卷幅在海外的的流传脉络的整理梳理,认为其应与1690年中俄《尼布楚条约》的签订有一定的历史关联:为确认该条约,康熙大帝(1662-1722年在位)向沙俄彼得大帝(1672-1725年在位)赠送了包括纺织品在内的礼物,纺织品中包括一组缂丝挂毯。1719年,当沙俄的衣扎马洛瓦大使到达北京后,彼得大帝索要了第二批纺织品(玛利亚·孟什科娃的私人信件,2003年2月)。彼得大帝赐给梅迪奇·科基莫三世(1642-1723年)七件缂丝制品,这些缂丝制品现在藏于佛罗伦萨皮蒂宫的应蒂美术馆(菲利普·萨尔瓦蒂,《亚洲艺术通讯》,2000年9月,第9页)。而是件挂毯则应与第一批赠俄的挂毯有关(伦敦大学佩西瓦·大卫中国艺术基金会《亚洲文艺与考古学对话》,1996年6月) 。
王金山 苏州缂丝研究会长
明《金地缂丝瑶池吉庆图》
房宏俊 故宫博物院副研究员

缂丝织造工艺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它最早起源于汉代缂毛,历经唐、宋、元日趋发展成熟,及至明、清两代走进辉煌。缂丝,又作:刻丝、克丝或克丝。它是一种运用“通经断纬”或曰“通经回纬”技法织造而成的平纹织物。宋人庄绰在他的笔记《鸡肋编》中这样描述:“定州织刻丝,不用大机,以熟色丝经于木棦上,随所欲作花草禽兽状,以小梭织纬时,先留其处,方以杂色线缀于经纬之上,合以成文,若不相连。承空视之,如雕镂之象,故名刻丝。如妇人一衣,终岁可就。虽作百花,使不相类亦可,盖纬线非通梭所织也”。由于缂丝织造工艺极为繁复耗时且费用昂贵,因此愈显其弥足珍贵。所以在民间流传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
此《金地缂丝瑶池吉庆图》(华封三祝),是一件海外回流艺术品。有关这件缂丝卷幅的历史渊源,加拿大安大略皇家博物馆馆长约翰·E·福尔默先生在亚洲艺术、纺织品领域造诣深远,国际闻名,为很多收藏家及国际最顶级拍卖行提供咨询服务,他的著作《Silks for Thrones and Altars》一书中,曾明确将此件缂丝作品著录出版(附出版物图片,此缂丝为lot58)。
其中译文如下:
挂毯上方大块印迹包含四个汉字“华封三祝”,其含义为“(来自)中国国境的三重祝福”,图中显然表达了当时的事件(摘自-阿诺德·张的私人信件,纽约,2003年1月),这些题字是挂毯制作时的历史时代以及国际外交关系背景的反映。
沙俄入侵位于满族族居附件的阿穆尔河地区,造成了与大清王朝的冲突。1690年,冲突以双方签订尼布楚条约告终。为确认该条约,康熙大帝(1662-1722年在位)向沙俄彼得大帝(1672-1725年在位)赠送了包括纺织品在内的礼物,纺织品中包括一组缂丝挂毯,与本文涉及的挂毯相关。1719年,当沙俄的衣扎马洛瓦大使到达北京后,彼得大帝索要了第二批纺织品(摘自-玛利亚·孟什科娃的私人信件,2003年2月,涉及在伦敦大学佩西瓦·大卫中国艺术基金会《亚洲文艺与考古学对话》,1996年6月)。彼得大帝赐给梅迪奇·科基莫三世(1642-1723年)七件缂丝制品,这些缂丝制品现在藏于佛罗伦萨皮蒂宫的应蒂美术馆(摘自-菲利普·萨尔瓦蒂,《亚洲艺术通讯》,2000年9月,第9页。)
明代力倡节俭,曾颁布法律规定缂丝除皇家御用外,非敕制诰命不得使用。经故宫博物院、苏州丝绸博物院和工艺美术大师,曾为故宫修补缂丝龙袍,最具盛名的缂丝工艺大师王金山先生共同鉴定,对这件缂丝卷幅本身的工艺特色及装饰风格给予充分褒奖的同时,也做出了其系“明代珍品”的鉴定意见。
《金地缂丝瑶池吉庆图》(华封三祝)是除北京故宫博物院清宫旧藏文物外,目前所能见到的传世品当中,门幅最大的一件缂丝艺术品。该作品纵:225厘米,横:165厘米。经纬密度为:经线17根/厘米;纬线31根/厘米。经线微拈;纬线不拈。这件作品采取二至四间晕色的装饰方法,不着笔意晕染,在赤金色地上,施以平缂、构缂、搭缂、长短戗、木梳戗、凤尾戗、包心戗等技法,缂织表现:西王母携宫女与各路众仙齐集昆仑山瑶池畔,似在共聚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和祷祝的场景。在红底诗堂处,用平缂法缂金织造 “华封三祝”四字篆书款题,其出《庄子--天地》,寓意颂祝圣人多福、多寿、多子,与众仙集(吉)庆祷颂的主题画面融为一体。但见画面:山峦叠嶂,巨石嶙峋,云雾缭绕,祥鹤飞舞,梧桐摇曳,有凤来仪,清波粼粼,神龟出水,马壮膘肥,嘶鸣腾跃,笙管丝弦,虎啸禽鸣……仿佛把人们带入美轮美奂的人间仙境。作品通过各种繁复的缂织技法,把众神的冠帽服饰、口鼻须眼、行动举止,及衣着华贵,步履翩跹,飘飘欲举,人物的高低胖瘦,躺坐仰卧,正、侧、背等不同角度姿态,都刻画得真实形象格外传神。画中五十二个人物神态各异,他们或慈颜善目,或环眼眦张,或庄严肃穆,或安逸祥和,或英姿飒爽,或温文尔雅,或翩翩欲仙。如:拱桥之上的铁拐李; 站立于瑶台的福禄寿三星;携童子骑在青牛背上的太上老君……等等,都能各尽其妙无不真切动人。人物虽多,而井然有序繁而不乱。
这件缂丝卷幅作品,无论是构图还是在设色方面,都深受佛教重彩工笔壁画风格的影响。其准确的造型,流畅的线条和色彩的明暗映衬,都达到十分完美的地步。画面中众多人物的衣服颜色,间有搭配又各不相同,本人几次试图将总的颜色数量统计出来,从而计算出纬线小织梭的数量。奈手边没有色标,几次计算而不准确、不成功。它们大致是:青色、石青色、蓝色、品蓝、月白、湖色、油绿、红色、粉色、本色、白色、绿色、驼色、棕色、酱色、香色、深绿、浅绿、黄色、米黄、米色、金色、虾青、灰色……大约使用色丝达几十种之多。如此大量的设色,使作品的纹样与构图更加突出醒目和丰富饱满。加之造型写实与夸张手法并用,使之更具有浓重的装饰风味。此作品缂织精巧细腻,设色及晕色浓淡适宜。构图匀称丰满,线条飞动流畅。惟妙惟肖的纹样表现,充满生活气息。它的精细程度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件“以丝代笔”之作。可以看出:此作品当出自苏州织造局,并不失为一件工、意具佳的缂丝精品。
几年前,本人曾在朋友处偶然见到这件缂丝卷幅的影像。由于照片拍摄得不太清晰,当时看过该影像后感到:它不过是又一幅清乾隆时期“半工半写”的缂丝作品而已。时隔多年,终于亲眼得见此作品,几经观摩,所得结论较之以前的观图印象完全迥异。即:此件作品虽有乾隆之风,但其并未施笔敷彩,所以它不应出自乾隆朝。众所周知,清乾隆时期,由于正处康乾盛世,这一时期的丝织、刺绣品,无论是帝后服饰、铺垫帷幔还是御用赏玩的织绣卷幅,无不追求尽善尽美无限奢华。特别是在明代顾绣(绣、绘结合)风格的影响下,许多御用丝织作品的成品,又被加入新的装饰方法,而达到充分写实的再加工。即:将中国传统书画中的皴、擦、点、染技法,作为晕色、勾勒、点缀等作用,大胆而巧妙地运用到丝织作品之上。从而乾隆朝出现了大量丝织描金、缂丝着笔、刺绣着笔等各类优秀作品。在这种姊妹艺术的相互衬托、补充和相互影响启示下,同时也涌现出缂丝加绣等艺术作品。这些被看惯和喜爱明代简约装饰风格的现代鉴赏者喻为“画蛇添足”的华丽作品,与清乾隆时期的经济状况并无联系,确恰恰说明,这与当时那种无限追求装饰的繁缛性和乾隆帝本人的审美趣味密切相关。例如:故宫博物院一件旧藏清乾隆朝满绣唐卡,尽管其绣线覆满画面,然作品下端的坡陀地景处,仍被用笔施以“点子皴”,用来表现上面的草芽与苔藓。虽仅寥寥数笔,却使景物面貌焕然一新,可谓画龙点睛恰到好处,其装饰效果可见一斑。乾隆以后,着笔方法被广泛应用,特别是缂丝作品,绝大部分作品的细微之处(如:眉、眼、脸颊、须髯、叶脉及山石向背和衣纹褶皱等)无不以笔勾、染代之。这虽然减轻了缂丝织造的难度和节约了成本,却也大大降低了缂丝工艺织造及装饰水平。及至清代晚期,随着朝纲衰微经济一蹶不振,以及缂丝商品化世俗化等原因,这一时期的缂丝作品,业已完全失去乾隆时期的风貌和本意,即便是宫中御用之物也大不如前了。从目前艺术品市场一些清末传世品来看,很多作品只是缂织出一个纹样的轮廓线,其他一切均用笔意完成。更有甚者,一些织造作坊不良商人做出的缂丝卷幅商品,根本不使用缂丝织机,竟直接在一块平纹丝绢上进行绘画,然后将纹样依轮廓剪下,待装裱时,再将剪开的两片还原粘贴重合,从而造成具有缂丝效果的“雕镂之象”。然而,让乾隆皇帝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伟大艺术创举,最终成就了贫穷的后世子孙急功近利的经营之道……。简言之,因此,着笔与非着笔,就成为乾隆与非乾隆上下限的一个重要的断代特征之一。
通观《金地缂丝瑶池吉庆图》(华封三祝)整幅作品,它除了具有丰富而娴熟且繁复多样的“戗法”和不着笔触勾勒晕染等工艺特征之外,其最引人注目之处,就是画面上大面积运用的平缂圆金线。该金线呈赤红色,似有钻石“火光”般熠熠生辉的视觉效果。这都显示出,该金线无论是质量(品种)还是成色都十分上乘。这种金线应用于明代,至清代前期已难寻踪迹。即便在故宫博物院那些作工与用料最考究的清初御用服饰传世藏品中,这种被称作赤圆金线装饰的服饰亦属罕见。圆金线通常应用于织金、缂金及平金绣等工艺。大家都知道,关于金的成色问题,往往是以颜色的深浅来判断其含量的多寡优劣。而服装作为古代帝王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用最珍贵的赤金作装饰,就必然成为代表表现皇权(特别是异族政权)的首选向往材料。这一点在清初、中期,帝、后礼吉服领、袖、边上钉缀的三色或五色平金边里体现得最为充分。这种被称作“平金”的刺绣工艺,是先将颜色各异的圆金线按组排列作条带状,然后用丝线将它们依次等距钉缀紧密连为一体,使其呈现出由深至浅渐变的“退晕”装饰效果。然而,我们明显地发现:作为排列在平金边顶端第一组的赤圆金线所用的色丝钉线呈红色,它与其他各组钉线色丝颜色并不相同。显而易见,这第一组所用并不是赤圆金,只是用作替代的普通金线而已。制作者是想借助红色丝线的衬托,试图将赤金色的视觉效果表现出来。这充分说明,赤色金线在这一时期已十分稀缺抑或绝迹,即便是制作御用服饰。
之后,针对赤圆金线问题,本人对北京故宫博物院清宫旧藏文物,明代《缂丝瑶池集庆图轴》作了专门考察。故宫博物院这件院藏明代缂丝卷幅,其画心纵:260厘米,横:205厘米。展开画面看到:其赤紫的金线呈色,与这件《金地缂丝瑶池吉庆图》(华封三祝)的金线呈色如出一辙。
综上所述以及前面专家学者的背景铺陈与鉴定意见,将《金地缂丝瑶池吉庆图》(华封三祝)的时代界定为:明代或明末,是比较客观准确的,实属一件名副其实且不可多得的缂丝艺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