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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9 傅抱石 1944年作 屈子行吟图 立轴

屈子行吟图
拍品信息
LOT号 3109 作品名称 傅抱石 1944年作 屈子行吟图 立轴
作者 傅抱石 尺寸 84×113cm 创作年代 1944年作
估价 10,000,000-15,000,000 成交价 RMB 21,850,000
材质 设色纸本 形制 立轴
著录:《中国近现代书画十二大名家精品集(二)》第245页,保利艺术博物馆,2011年。
题识:甲申五月,东川金刚坡下山斋抱石写。
钤印:抱石私印、上古衣冠、抱石得心之作
展览:“中国近现代书画十二大名家精品展”保利艺术博物馆,2011年。
“屈原《九歌》自古为画家所乐写,龙眠李伯时、子昂赵孟俯,其妙迹尤光辉天壤间。予久欲从事,愧未能也。今日小女益珊四周生日,忽与内人时慧出《楚辞》读之:‘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不禁彼此无言。盖此时强敌正张焰于沅澧之间。因相量写此,即撷首页数语为图。至夫服饰种种,则损益顾恺之《女史箴》。中土异宝,固莫于是云。时民国癸未十一月二十一日,重庆西郊金刚坡下山斋记。”
事实上,正如其女傅益瑶在《我的父亲傅抱石》一书中回忆,“我的父亲酷爱屈原,无论是他的人生道路,还是他的艺术创作,都深受屈原的影响。”,傅抱石与屈原的因缘更可以追溯至其青年时代。傅抱石在中学时期就熟悉治印,并根据司马迁《史记•屈原列传》“(屈原)抱石自投汨罗以死”,慕屈原之高风亮节而易名为“抱石”,自号“抱石斋主人”,屈原在傅抱石心目中的地位早已不言而喻。1935年5月“傅抱石金石书画个展”在日本东京银座松板屋举行,其中就有三枚印章的内容是取自屈原的诗篇:一枚印文为“清斯濯缨,浊斯濯足”,边款刻有屈原《渔夫》全文,共210字;另一印文为“阳春白雪”,边款刻有《楚辞•宋玉对楚王问》全文,共246字;还有一枚的印石,三面刻有屈原《离骚》全文,再加上“序”、“跋”,共计2765字,可见傅抱石对屈原及其文学作品的心悦诚服。傅抱石还根据《楚辞》中经常出现的代表美好事物的“珊”、“璇”、“瑶”、“玉”,来命名其女,尤可见其用意之深。
在艺术创作上,傅抱石与屈原、《九歌》产生直接关联,还受到了以下一些因素的共同作用。首先是日本画家的影响,20世纪初日本画坛流行历史画创作,画家们大量以中国古代人物故事和诗意作为创作题材,其中包括横山大观、下村观山、竹内西风、桥本关雪等等名家巨匠,傅抱石留日期间即受此影响,创作出了《屈原》、《陶渊明》、《苏轼》、《杜甫》、《李白》、《岳飞》和《文天祥》等重要作品;其次是抗日战争的背景,傅抱石以屈原为题,更在于屈原一生也经历过乱世,其忧国忧民的人格与形象具有深刻的感染力,同时画家借为屈原造像,抒发他对当时当权者的不满和对国家前途的担忧,抒发了他的忧患意识和对抗战胜利的期望寄托,由此充分体现出了其爱国主义的精神与人文主义的关怀;再次傅抱石画屈原也受到了郭沫若的影响,1942年6月郭沫若为了抗战的宣传需要而创作了5幕话剧《屈原》,将屈原塑造为一个勇于抗争强暴入侵的英雄,一个敢于以死来维护尊严的勇者,一个热爱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的爱国者,《屈原》的公演令热血青年、爱国之士莫不深受鼓舞,也引起了傅抱石的更大共鸣,于是感佩之余挥毫创作《屈子行吟图》,画面上笼罩着凝重苍凉的气氛,人物情感悲壮,形象独特,与前人画家笔下“高冠、长剑、宽袍”的屈原完全不同,郭沫若为此还专门为傅抱石题诗,大加赞美。
傅抱石与屈原相关的艺术创作,大致可分为两类,一为“屈原像”系列,二为“九歌图”系列。以“屈原”为题材的画作,往往选择屈原投江临死前的形象,“披发行吟泽畔”,人物神情枯槁憔悴,更见其内心深沉的幽思,同时又以滔滔的汨罗江为背景,以特定的时间、地点,突显屈原投江的悲壮情怀;“九歌图”系列,傅抱石赋予各种人物不同的鲜明性格,或感情热烈奔放,或超然物外,或坚毅刚强,其表现手法变化多端,构思意向新颖独特,风格卓然不群,很好的契合了屈原的诗意。
此作写于1944年,正值日本侵华的黑暗时期,很多知识分子将屈原作为爱国主义的象征。在重庆,郭沫若于1942年撰写了五幕剧《屈原》,他说:“我便把这时代的愤怒复活在屈原时代里去了。换句话说,我是借了屈原的时代来象征我们当前的时代。”傅抱石和郭沫若当时都住在金刚坡下,相隔不远,傅抱石很认同郭沫若的观点,亦创作一系列屈原像,以表达自己的爱国之情,并希望借此唤起国民的战斗精神。
这些作品尽管每件的风格都有所不同,但皆以屈原《楚辞•渔父》的前五句诗文为刻划基础:“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这是屈原在投江前的状态,他当时被被朝廷所放逐,失魂落魄地在河畔徘徊,通过和渔父的一番对话,可知其仍坚持自己的理想。屈原的形象塑造和年龄均依据郭沫若的考证:“在一般人的脑海中,觉得屈原很年轻,其实他的年龄并不年轻,而是因为他的精神年轻。我们断定他的年龄六十二岁并不过份……他的死因,并不是像一般轻薄者的怀才不遇,而是忧世愤俗,不忍看到祖国沦亡,人民流离无告。”
画中屈原身着长袍,蓄发长髯,腰佩宝剑,缓步行吟于泽畔,神情抑郁,但右手正欲握宝剑之状,又显出一种坚韧不屈。人物以圆润、纤细、绵长的线条绘出,面部精确而生动,衣纹飘逸,头发和胡须以散锋重墨画出。岸边散乱摇曳的杂草和水上波浪以“抱石皴”皴擦而成,一些杂草直接以中锋画出,力透纸背,充满动感。整体既反映出屈原在江边徘徊时的复杂情绪,亦折射出画家在战乱中的愤慨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