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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3 溥儒 观云图 镜心

观云图
拍品信息
LOT号 2773 作品名称 溥儒 观云图 镜心
作者 溥儒 尺寸 99×33cm 创作年代 --
估价 50,000-80,000 成交价 RMB --
材质 设色纸本 形制 镜心

【题识】萝悬千树雨,秋冷一溪云。溥儒。
【印文】旧王孙、溥儒、松巢客
旧时王孙—溥心畬专辑
溥心畲先生的艺术生涯—启功
我对于心畲先生的文学艺术以及个人性格,至今虽然过数十年了,但每一闭目回忆,一位完整的、特立独出的天才文学艺术家即鲜明生动地出现在眼前。先生为亲王之孙、贝勒之子。成长在文学教育气氛很正统、很浓郁的家庭环境中。青年时家族失去特殊的优越势力,但所余的社会影响和遗产还相当丰富,这包括文学艺术的傅统教育和文物收藏,都培育了这位先天本富、多才多艺的贵介公子。不沾日伪的边,当然首先是学问气节所关,也不是没有附带的因素。许多清末老一代或中一代的亲贵有权力矛盾的,对「慈禧太后」常是怀有深恶的,先生对那位「宣统皇帝」又是貌恭而腹绯的,大连还有嫡兄嗣王。自己在北京又可安然地、富裕地做自己的「清代遗民」的文学艺术家,又何乐而不为呢!
文学艺术的陶冶,常须有社会生活的磨练,纔能对人情世态有深入的体会。而先生却无须辛苦探求,也无从得到这种磨炼,所以作诗随手即来的是那些「六朝体」和「空唐诗」。写自然境界的,能学王、韦,不能学陶。在文章方面喜学六朝人,尤其爱庾信的<哀江南赋〉,自己用小楷写了不知几遍。但<哀江南赋〉除起首四句有具体的「戊辰之年、建亥之月,大盗移国,金陵瓦解」之外,全用典故堆砌,与《史记》、《 汉书》以来唐宋八家的那些丰富曲折的深厚笔法,截然不同。我怀疑先生的文风舆永光和尚似乎也不无关系。但我确知先生所读古书,极其综博。藏园老人傅沅叔先生有时寄居颐和园中校勘古书,一次遇到一个有关《三国志》的典故出处,就近和同时寄居颐和园中的心畲先生谈起,心畲先生立即说出见某人傅中,使藏园老人深为惊叹,以为心畲先生不但学有根柢,而且记忆过人。又一次看见先生阅读古文,一看作者,竟是权德舆,又足见先生不但阅读唐文,而且涉及一般少人读的作家。那么何以偏作那些被人讥诮为「说门面话」的文章呢,不难理解,没有那种磨炼,可说是个人早年的幸福,但又怎能要求作出深挚情感的文章和委婉曲折的笔法!不止诗文,即常用以表达身世的别号,刻成印章的像「旧王孙」、「西山逸士」、「咸阳布衣」等,都是比较明显而不隐僻的,大约是属于同様原因。
先生以书画享大名,其实在书上确实用过很大功夫,在画上则是从天资、胆量和腕力得来的居最大的比重。总之,如论先生的一生,说是诗人、是文人、是书人、是画人,都不能完全无所偏重或罣漏,只有「才人」二字,庶几可算比较概括吧!
节选自《张大千溥心畬诗书画学术讨论会》

旧时王孙,逸笔儒风—溥心畬的诗书画境
溥儒,原名爱新觉罗•溥儒,初字仲衡,改字心畬,自号羲皇上人、山西逸士。为清恭亲王奕诉之孙。曾留学德国,笃嗜诗文、书画,皆有成就,画工山水,兼擅人物、花卉及书法,时与张大千有「南张北溥」之誉,并与吴湖帆并称「南吴北溥」。
虽是「旧王公」,但溥儒不涉政事,醉心雅玩,诗印书画,无所不及,被誉为「中国文人画的最后一笔」。
其诗,每惊耆宿。他自幼嗜笃诗文,经史诗词皆通。著《四书经义集证》《毛诗经义集证》《尔雅释言》等诸本佳作,可谓才学恒通,造诣深厚。每况画作,多笔题诗,辅以优雅骈富之境。
其印,意趣相合,走线虚实相生,富于节奏变化,用刀方圆适宜,笔力得当,精到诸处,挺拔坚毅而又不失典秀,与其为人之道相得益彰。他与著名篆刻家、书画家陈巨来相交莫逆,互为推崇。曾有一封致陈巨来之信札中提:「承惠印章,玉润珠圆,有《峄山》遗意。昨有客来访,见尊制印。试印之,诏儒印泥不佳,不足以尽篆刻之妙,以为美中不足。」可见为人心正坦率,又甚为谦卑,陈巨来提及溥儒时亦道:「觉其人恂恂如也,毫无清宗室虚架子,又无书画家之习气。所谓像一个读书人样子,谈话亦至谦虚。」字如其人,印理相通,溥儒印艺得修养之后显现,穆然恬静,馨艺合一。
其书,诸体皆能。溥儒四岁习字,十四岁习颜、柳大楷与篆隶,以帖学为宗,后学米芾之法,卓有建树。溥儒早年曾临《玄秘塔碑》,后又临裴休的《圭峰碑》。临米芾帖几乎可以乱真。为其母写的小楷佛经令人拍案叫绝。溥儒将书体写出了一种自己的理解,楷法道媚,用笔精到,笔力挺健,有着极强的生命力。亦在字里行间流淌出清风道谷之气。令人心生向往,尤其他的行书联,简单几字,清逸绝尘之风尽现。
其画,独树一帜。溥儒曾言:「余居马鞍山,始习画。余性喜文藻,于治经之外,虽学作古文,而多喜作骈丽之文,骈丽近画,故又喜画。当时家藏唐宋名画尚有数卷,日夕临摹,兼习六法十二忌及论画之书;又喜游山水,观山川晦明变化之状,以书法用笔为之,逐渐学步。时山居与世若隔,故无师承,亦无画友,习之甚力,进境极迟;渐通其道,悟其理蕴,遂觉信笔所及,无往不可。」溥儒勤学好思,习画全凭自己摸寻探道,经过临摹大量优质唐宋名画,打通了惯有之法,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举办个人画展,加入「松风画会」,初入画坛,便掀起阵阵浪涛,时人评价:「(溥儒)博学,工绘事,山水能兼南北宗之胜,松石人物,并骎骎入古。」
溥儒的山水最初延有「四王」遗韵,袭其古意之法,空间布局之规,将北宗刚劲的笔法以斧劈皴的表现特质行之于画。随着学画的深人,他感到「初学四王,后知四王少含蓄,笔多偏锋,遂学董、巨、刘松年、马、夏,用篆籀之笔。始习南宗,后习北宗,然后始画人物、鞍马、翎毛、花竹……"正因其南北通学,所以其画作南北宗风格兼具,看他的画作,时而感受到「云中山顶,四面峻厚」,大山大水,壮丽豪放,时而赞叹墨法丰富,笔下之景,「溪桥渔浦,洲渚掩映,岚气清润」,好个清雅之质。其山水画尤以小景山水为佳,多种面貌并存,将南北宗之意内化于心,又外化于形,景致与观念之间,形成了融于一体的新风格。
其画中山水气骨峻厚,而人物则飘然有致。画仕女以兰叶描为衣袂,气韵连贯而有飘举之致;画渔翁以昭然若初为意,以山水树石为衬,笔力坚挺之余又现繁简疏密之流转线条;画钟馗刻画生动,用笔转折有度,威而不恶,不离其「以狞制鬼,以猛驱邪」的本色气质,却又尽显清雅可人之沁……从构图到笔意,较之山水,多显细腻爽利之风。
其花鸟虫鱼则尽有幽默谈谐的趣味之美。观溥儒的花鸟,似乎与观宋画之花鸟画截然不同。花鸟一般温润素雅,细腻恬适,但在溥儒的花鸟世界中,温润之余总带着活泼趣艺。构图疏朗,简明敞亮,虽大量的留白,却自有一种清气,寥寥数笔,简练、大气、沉着的线条,直笔直出,给人以豪放之意,神态表情也不施过多笔墨,但神意必存,可谓妙趣横生,聊以自娱。
溥儒天潢贵胄,生而颖慧,但又远离政坛,专攻艺文,着实有陶渊明隐居避世之意,觅一处可乐之地,养一方无浮心境。陈传席认为:「文人画中,清气、秀气、纯正之气最为高尚。在渡海三家(溥心畲、张大千、黄君璧)中,书法功底、诗文格调及画中的清秀之气,皆以溥心畲为第一。」正因溥儒心性所然,故而「清秀」一词在其作品中得以尽显。
亭台楼宇、花鸟鱼虫、山水秀景,甚至鬼物祥记,皆为溥儒笔下之欢,或庄肃,或清雅,或谐趣,无论何种题材,在溥儒之手皆可信手拈来,辅以诗文题字,印章相协,离嚣,超凡,脱俗,何其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