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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4 吴镇 野竹图 立轴

野竹图
拍品信息
LOT号 5074 作品名称 吴镇 野竹图 立轴
作者 吴镇 尺寸 100×33.5cm 创作年代 --
估价 咨询价 成交价 RMB 77,625,000
材质 水墨纸本 形制 立轴
出版:
1.《韫辉斋所藏唐宋以来名画集》,第十三图,上海出版公司,民国三十七年。
2.《墨缘集》,第九图,多伦多的皇家安大略博物馆,1956年。
3.《中国绘画总和图目》,东京大学出版会,1983年。
4.《黄公望、倪瓒、王蒙、吴镇文人画粹编》(中国篇3),第七图,中央公论社,1983年。
5.王世襄手摹明刊本《遁山竹谱》封面,香港大业公司,1988年5月。
6.《吴镇墨迹》,第93页,吴镇纪念馆编,上海美术出版社,2006年。
7.《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第四册,第169页,湖南美术出版社,1998年。
8.《中国画大师经典系列丛书•吴镇》,中国书店,2011年。
9.《元四家画集》,第209页,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2005年。
10.《宝五堂》,第27页,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
著录:
1.《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绘画三),第221页,文物出版社,2000年。
2.《中国文博名家画传•张珩》,文物出版社,2011年。
3.《张葱玉日记•诗稿》,上海书画出版社,2011年。
诗文著录:
1.《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梅花道人遗墨》。
2.《吴镇诗文集》。
3.《元代吴镇史料汇编》。
钤印:梅花盦、嘉兴吴镇仲圭书画记
鉴藏印:石渠宝笈、乾隆御览之宝、心赏、张珩私印、吴兴张氏图书之记、暂得于己快然自足、韫辉斋印、震泽王氏宝武 堂图书记、王季迁海外所见名迹、花押
展览:
1. “LOAN EXHIBITION OF CHINESE PAINTINGS”,第九图,皇家安大略博物馆,多伦多,1956年5-6月。
2.“宝五堂——海外华人重要书画珍藏展”,第六图,首都博物馆,北京,2009年。
说明:清宫旧藏;张珩、卢芹斋、王季迁递藏。 竞投本件拍品,请与本公司有关业务人员联系,提前办理特殊竞投号牌。 高标绝隐匿影菰芦 竹石墨戏妙传千秋 ——吴镇《野竹图》中的性灵世界 吴镇,“元四家”之一。作为群星灿烂的艺术史中里程碑式的人物,其传世作品无论公私所藏皆是寥若晨星。墨竹,作为 吴镇笔下冰霜之操的幻化,投射了他浓浓的思想与情感,使其将中国文人画寄托比兴的写意精神推到极致。吴镇《野竹图 》原由鉴赏大家张葱玉所藏,随古董巨擘卢芹斋飘洋过海,又由王季迁累世收藏。以张葱玉感言,其所寓目和回忆的民国 时期各大公私博物馆所藏吴镇作品所看,这件私藏竹石图当真为铭心绝品,为后世拳拳服膺。 吴镇,字仲圭,浙江嘉兴魏塘镇人,中国绘画史“元四家”之一。祖上曾做宋朝官员,居汴梁。其生于至元十七年(1280 )庚辰七月十六日,卒于至正十四年(1354)甲午。后随南渡至浙江。吴镇生时宋朝已经灭亡,蒙古铁骑横行天下,不仅 令汉族文人有了亡国之痛,而且,元朝的残酷统治也让绝大多数的汉族文人出仕不易。 中国文人自古就有释道明义的特殊使命,“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作为他们的信条,当外部的环境不能让他们完 成理想、抱负时,便内求诸己,将自己的人生价值寄托于个体生命的传统文化体系之中,不能不说是一种取法乎上的选择 。陈继儒的《梅花庵记》:“倪元镇隐梁溪,杨廉夫隐干将,陶南村隐泗泾,张伯雨隐句曲,黄子久隐琴川,金粟道人顾 仲瑛隐于醉李,先生隐于乡。生则渔钓咏歌书画以为乐,垂殁则自为墓,以附于古之达生知命者,如仲圭先生盖其一也。 ”而《梅花道人遗墨》的编辑者,吴镇的明代同乡钱棻认为吴镇与顾瑛、倪云林、杨维桢这些隐士相比,更纯粹,更单纯 ,“独匿影菰芦,日与二、三羽流衲子为群”,“性孤骞,终不肯傍人篱落。”吴镇除偶有到过杭州、吴兴外,曾在村塾 中教书,于钱塘等地卖卜,基本都在嘉兴魏塘镇居住。这种近乎于木讷的隐士才是“真正的隐者”。 寄怀书画,畅叙诗情成为吴镇隐居生活的乐趣和事业,据《沧螺集》卷三曰:“(吴镇)为人抗简孤洁,高自标表,号梅 花道人。从其取画,虽势力不能夺,惟以佳纸笔投之案格,需其自至,欣然就几,随所欲为,乃可得也。”而于绘画来说 ,山水和竹石是其最为喜爱的绘画题材,而且,留下了很多传世名迹供后世之人敬仰至今。吴镇对于中国画的贡献,于山 水来说便是创造了以“渔父图”为主题的画作,王伯敏在《仲圭水墨引述》一文中说:“我把画中的渔父,都归属于吴镇 自己,是吴镇自己希望那样生活的自白”;对于其视为“墨戏”一种的竹石画来说,在吴镇突显之前,文同、李衎等等写 竹高手依然延续是为竹写照的写实传统,至吴镇(或者主要是吴镇),其已然化己身为笔下的墨竹,竹竿、枝、叶已经成 为他自身的生命体的一部分,竹已经成为为其代言之符号。诚如吴镇在题墨竹的诗中写道:“倚云傍石太纵横,霜节浑无 用世情。若有时人问谁笔,橡林一个老书生。”吴镇的墨竹不仅表现了自我,更彰显了那个时代名者隐士的风姿。而无论 对于山水画还是竹石画,吴镇都已将“逸品”为首的中国文人画寄托比兴的写意精神推到极致,给后世画家确立了一种文 人写意画的标准。 清风白雨婆娑 虚心抱节山阿 作于至正庚寅(1350),吴镇六十九岁的《墨竹谱册》第十二开跋:“余老朽亦嗜此已五十年矣,尚未得一笔中程”。此 虽为谦辞,亦可从中推断吴镇大约十九岁左右就开始学画竹,可以说,吴镇学画竹的时间是非常长的。由于目前传世的吴 镇墨竹作品绝大部分是其六、七十岁之作,这些作品又题以长跋,从中折射出吴镇一生的学养,也代表了其一生的林泉高 致的隐逸态度。吴镇生活的嘉兴有着深厚的画竹传统,南唐唐希雅,南宋赵孟坚、本朝李衎都作为嘉兴先贤留给了吴镇研 习的范本。《墨竹谱册》又第十九开跋:“昔游钱唐吴山之阳,元妙观方丈后池上绝壁有竹一枝,俯而仰,因息斋道人写 其真于屏上,至今遗墨在矣。忆旧游笔想而成,以示佛奴,以广游目云。”亦对其产生更为直接的影响。吴镇游杭州、吴 兴时曾在鲜于家看过苏轼、文同的作品,而且就现今的资料来看,应是李衎的《竹谱》、苏轼的《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 》对吴镇的启发最大。而吴镇“师造化”之能更强于“师前人”。嘉兴产竹且品类繁多,更有方竹、凤尾竹、象牙竹等等 奇异品种,而吴镇最为关注的却是野竹,他细致观察其生长状态、四时变化,将之入画,并将自己的感情思想投射其上, 复以诗词图画以咏之。 本幅《野竹图》轴,元淡黄纸本,画野竹一丛斜穿石鎼,疏枝劲节,嫩叶新发,清韵可人。写竹枝干以淡墨中锋,速度均 匀,起笔收笔之间略见藏锋之态,因而显枝干具圆,且笔意贯穿,主干于根部的节短,渐渐放长,至梢头节又短,此法应 从李衎学来;又以浓墨写竹叶,以稍侧锋加之提按变化书之,显得含蓄而灵动,摇曳生姿;山石勾勒以尖锋直下,顺势而 变,偏锋阔笔大斧劈皴擦,阴阳显着而彰巨石之立体感与厚重感,更与劲节嫩叶对比强烈,凸显野竹生命力之蓬勃向上之 态。本作貌简实丰,虽未见繁缛之笔,但超凡脱俗,秀逸绝伦。众所周知,自黄休复《益州名画录》出,将“逸品”列于 神、妙、能三品之上,从宋代以后,由于北宋文人画家及论者的推崇与阐发,直到当今时下,逸格之画,为上上之选,以 此论之,此幅《野竹图》的意义更毋庸多言。是轴又为世所罕见。据不完全统计,以世界各地公私博物馆藏吴镇作品为例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吴镇作品七件、其中墨竹作品三件;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吴镇作品约为40余件,其中世所公认的墨竹真 迹约五六件;上海博物馆藏吴镇作品三件,墨竹作品两件;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吴镇作品一件;南京博物馆、宁波天一阁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和弗利尔美术馆各藏有吴镇作品,其中大都会博物馆和弗利尔美术馆各藏墨竹作品一件。就目前可确 认为真迹的竹石图仅为数十件左右。 复观此图,吴镇不仅继承了文、李画竹之学,更为主要的是其创造性的突破,李衎认为画竹“最重要的是还是枝叶得竹子 的生态。‘一笔笔有生意,一面面得自然。四面团栾,枝叶活动,方为成竹’”,这一点吴镇是与之相同的,但吴镇更注 重画竹的非写实性,更突出竹子的精神状态。李衎《竹谱》:“凡竹生于石,则体坚而瘦硬,枝叶多枯焦,如古烈士,有 死无二,挺然不拔者。生于水则性柔而婉顺,枝叶多稀踈,如谦恭君子,难进易退,巽懦有不自胜者。惟生于土石之间, 则不燥不润,根干劲圆,枝叶畅茂,如志士仁人,卓尔有立者”。本幅图写石鎼之竹,竹枝以淡墨为之,“虽体坚而瘦硬 ”却不“枯焦”,更似“生于土石之间者”却不比土石之间者“枝叶畅茂”,突出的是节之劲,叶之嫩,表现了隐者本身 之傲岸与为人之谦恭。是图为吴镇所作之“叶上扬”之晴竹或风竹,类似作品可见于吴镇与王冕合作《梅竹双清》图之“ 竹”部分;吴镇《墨竹谱册》第三、五、六、八、九、十一、十三、十八、二十开;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多福图》轴等 等。 而于枝和叶的画法,吴镇除了注意了李衎“叶多而枝覆,叶少则枝昂”法构图成形和“画枝下笔须要遒健圆劲”外,似乎 并不是很强调其“生意连绵行笔迅疾而不可迟缓”的速度快慢,反而速度要稍慢一些,这可能与其随心所欲、从容不迫的 为人、作画时的状态有关,在某些作品中,如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安岐著录于《墨缘汇观》之吴镇《墨竹坡石图》,以 及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墨竹谱册》之第六、七、九、十七开,吴镇甚至“不勾节”或者部分枝干“不勾节”,但大部分作 品比如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作于至正七年(1347)、著录于《石渠宝笈》的《竹石图》轴,本幅《野竹图》以及《多福 图》等等“勾节”。而至于“画叶,下笔要劲利,实按而虚起,一抹便过,少迟留则钝厚不铦利矣”的生长问题,也和作 品中吴镇所绘之竹种类和不同生长状态相关,不能一概而论。相比而言,吴镇更加注重画面效果以及所引起观画者的共鸣 ,加之题画诗所传达的深意,其追求的是文人画传情达意的至高享受。 值得注意的是,吴镇对于山石的勾勒皴染、长剑草和苔藓的画法,均显示出画者运笔从容、下笔果敢的态度。《墨竹谱册 》第一、九、十六开,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枯木竹石图》、《墨竹坡石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竹石图》,天津艺术 博物馆所藏《多福图》所绘山石勾勒皆以尖锋起笔,顺势而转折,皆以斧劈皴法表现山石肌理,当然,略有不同的是,《 墨竹谱册》第一开、《竹石图》所用斧劈皴法为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墨竹谱册》第十、十六以及《墨竹坡石图》、《 多福图》和本幅斧劈皴法皆为从左向右,这必然是因为所绘石头的形态不同而采取不同的方向进行表现,也正是充分体现 了吴镇用笔随性自然的心态。如果说,《枯木竹石图》所绘长剑草仍然比较繁复的话,《墨竹坡石图》和本幅《野竹图》 则疏简有致,四歧分明。而苔藓的画法,试比较《墨竹谱册》第十一、十六、十九开,《竹石图》,《墨竹坡石图》与本 幅极为接近,其用笔浑厚,错落大方,顺笔而下,浑然天成。 整体的构图布局方面,由于元代书画家经常在画幅上题写诗(文),所以其作品皆呈现出诗(文)书画三者合一的风貌。 因此吴镇的墨竹、山水画都留有大部分的空间来书写诗文,且大部分为自作诗。以目前传世墨迹来看,墨竹山水立轴大部 分在画面右侧中部或者画面上部书款,以上部书款且位置居中者为例,山水可见南京博物院藏《松泉图》、台北故宫博物 院所藏《洞庭渔隐图》、《渔父图》,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渔父图》、《芦汀寒雁图》;墨竹可见《墨竹坡石图》、《 多福图》、《清影图》等等,上部留有大部留白以便题诗文,且题款字后上部尽量保持左右空间均衡,不使拥塞,烦闷堵 压。此类布局应该为吴镇常用手法,或许与吴镇本身也追求疏朗自由之生活有关,体现其格局与追求。相应的,如此的经 营与布局呈现出类似立轴类作品的尺幅趋于相近或者比例上的近似,如本幅尺寸为100×34cm,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墨竹坡 石图》轴尺寸为 103.4×33 cm,《墨竹》轴纸尺寸为 90.3×23.6cm,《古木竹石图》轴103.3×33.3cm,《芦花寒雁图》 轴绢83×29.8cm;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竹石》轴尺寸为90.6×42.5cm,《筼筜清影图》轴106.2×32.7cm,上海博物馆藏《 松石图》103.6×30.7 cm;南京博物院藏《松泉图》轴105.6×31.7cm,天津市艺术博物馆藏《多福图》轴96×28.5cm。 君子无竹不居 道人诗翰流芳 本幅诗书画合一,画传诗意,诗写画情,“野竹野竹绝可爱,枝叶扶疏有真态。生平素守远荆榛,走壁悬崖穿石罅。虚心 抱节山之阿,清风白雨聊婆娑。寒梢千尺将如何,渭川淇澳风烟多”。此为作者自画、自题、自诗。画中野竹“枝叶错落 ,疏密有致,远离荆榛,走壁穿石,虚心抱节,婀娜婆娑。最后两句写即使“寒梢千尺”的恶劣天气,“绝可爱”的野竹 完全可以和“渭川淇澳”的竹子一样,随风飘舞。更为主要的是,作者更愿意作为一丛野竹,虽然有巨大的岩石近身相促 迫,但作为抱定隐居一生的高士,不委曲求全,穿过岩石缝隙,倔强傲然挺立于外界的压迫。竹比喻君子之德由来已久, 《诗经•卫风•淇澳》“瞻彼淇澳,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虽然“比兴”之作,上句之绿竹起兴 与下句赋君子本无关系,但后世之人依然做此联想。且孔子适卫,弟子公孙青随侍在侧,子谓青曰:人不肉则瘠,不竹则 俗,汝知之乎。东坡更为直接“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研究吴镇题画诗,也是了解吴镇画中墨竹形象的关键所在。 吴镇墨竹作品中,绝大部分都有题画诗,大部分为田园诗,每首诗都是针对其自身境遇及感想而发,吴镇从未入仕,可能 从未想过入仕,自然没有官场排挤之忧,所以其诗自然有一种刚直不阿,亲切自然,逍遥自在,蓬蓬勃勃的乐观情绪渗透 其中。如《题竹二十二首•之十二》:“抱节元无心,凌云如有意。置之空山中,凛此君子志”;《题画三首》有句“我 爱晚风清,新篁动清节”,“相对两忘言,只可自愉悦”;《画竹自题》有句“心手两相忘,融化同造物”等等,其诗直 抒胸臆,一个凭窗而立,远目秋江的隐士倏然眼前。 此诗最早著录于明人,钱棻,也是吴镇的同乡编辑的《梅道人遗墨》两卷,而钱棻辑此《遗墨》,乃其捃拾吴镇题画之作 ,荟萃成编,或可推断,钱棻或见此作,或见其它有此题诗的吴镇墨竹作品,录此诗于书内。稍有不同的是,《遗墨》中 此诗“清风白雨聊婆娑”句中“白雨”录为“明月”,诗人偶尔更改自作诗为惯常之事,或者吴镇又作另图而自改诗词。 同样的情况可见安岐《墨缘汇观》所录今藏北京故宫博物院《墨竹坡石图》之“与可画竹不见竹”一诗,与其《四友图》 卷中为同一诗,《墨缘汇观》录“图中此诗四友图卷亦有。此首改易数字”。本幅《野竹图》中“白雨”或“白日”二字 殊为难辨,后代大鉴藏家张葱玉先生在其《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中将“雨”字释为“日”,或为大方之家偶尔一误也。 又有清人姚际恒《好古堂家藏书画记》(卷下)“吴仲圭墨竹二帧:其一,诗曰:‘野竹野竹绝可爱……’至正三年冬十 月十日,似之来游武塘,下访,出帙索拙作,匆匆行意,秉烛而为之,老草率易,以塞其请。俟他日,泛蒸溪造竹所作也 。梅花老镇顿首。”稍有不同的是‘走壁悬崖穿石罅’中《好》将“罅”记为“隙”,罅为“缝隙”解。吴镇作于1348年 的《竹谱图册》和1350年的《野竹居图卷》都题此作“野竹诗”,《竹谱图册》“生平素守远荆榛”句“远荆榛”书为“ 立险巘”,但“清风白雨聊婆娑”句没有改动,且结字规范,一目了然。《野竹居图卷》之“野竹诗”与本幅所书自作诗 无二致。 空灵淡远禅心 萧散简静书神 历数古今诗书画大家,诗书画三绝者实属少数,吴镇却为其佼佼者也。其草书笔法古秀苍劲,风神潇洒,独树一帜。吴镇 虽因画而得名,但其书法成就却绝不亚于绘画。其书法功底深厚,草书学巩光,取法怀素、杨凝式。就目前所知其作品来 看,除单独成幅《心经》外,其余都在画作中诗文题识。此作“野竹诗”书写流畅,顾盼生姿,汪洋恣肆却中规中矩,如 首四字“野竹野竹”书写可谓“随心所欲不逾矩”,笔笔中锋,遒媚而奔放,上下连带关系准确自然,“远”、“罅”最 后一笔如飘然洒落,天外飞仙。此作切合吴镇作画擅用湿墨之特点,墨气浑厚,如“叶”、“素”、“寒”、“谓”等字 的书写,加之有干湿和浓淡的变化,更显笔力雄劲,苍茫高古。明人李日华言“梅花道人书作藏真(怀素)笔法,古雅有 余”。刘墉称之为“萧淡之致,追布唐贤”。杨守敬赞誉“抗行旭、素”。此三图自题自诗书法风格极为近似,虽书写方 式不尽相同,但字字连绵而下,行距分明。《卷》为横幅,或许考虑到横向的延伸,字形左右开张较大;《册》在于其尺 幅限制,故而左右变化较小,没有太大的动荡起伏。此书大气淋漓,神采飞扬,挥洒朗畅,精神豁达,所谓“开张天岸马 ”,得魏晋精神,庄子气度,为真隐士境界。所以,其挥洒轻松自如,了无挂碍,腕下随心,施放开扩,运笔绵连不绝, 穿插萦绕,曲折俯仰,其笔力粗细轻重变化出神入化。其书法结构动感强烈,恍兮惚兮,变动不拘。其字体奇逸放纵且不 失法度,虽纵横捭阖却不怪诞出格。其张力如野马无缰,美感惊奇。 是作落款为“梅花道人戏墨”,虽然元初江南毁道兴佛,但一般读书人反而更亲近道家,这应该是一种文化上的叛逆。元 朝的士大夫多半自号某某道人,如赵孟俯号水晶宫道人、黄公望号一峰道人、倪瓒号云林子,杨维桢号铁笛道人等等。吴 镇因慕林和靖孤高绝俗,故而自号梅花道人。有学者认为,吴镇传世中最早的作品《双桧图》作于1328年,其49岁,署款 “吴镇”,未钤“梅花盦”印,此时吴镇还未自称有学者研究,以吴镇传世作品,无论是著录还是墨迹,除《草亭诗意图 》卷、《墨竹谱册》第十五开以及1350年为松泉和尚作《墨竹图》外题为“梅沙弥”外,都是题为“梅花道人”,偶有“ 梅老”、“梅道人”。至于本件作品款书“梅花道人”,而至于作于何时,因未有明确纪年,另吴镇草书飘逸灵动,只能 估测而已。以单字结体、笔法变化较大的的为“梅”、“道”“人”三字,“花”、“戏”、“墨”各个时期相对稳定, 作于至元六年(1340)的草书《心经》,“梅”字“每”部“丿”和“一”划直接以草书省写,“道”字“首”部书写未 省写部件,且“走”部捺划收笔上扬,“人”字捺划笔意欲作脚而未出;至正元年(1341)年的《洞庭渔隐图》,相应的 变化是“道”“人”二字出现连写,“道”字“走”部捺划直接顺写“人”字撇划,且“戏墨”二字与本幅作品相近。作 于至正二年(1342)的《渔父图》虽然“道”字捺划收笔恢复上扬,当然这种变化本身属于吴镇此类画家个性使然,但“ 人”字捺脚明显,出现“花”和“道”的连写;作于至正四年(1344)的《嘉禾八景》卷,与本幅甚为相近,其中“梅” 字强调了“每”部“丿”和“一”,没有草书一笔而下,“道”、“人”依然连写,且“道”字强调了首部的“巛”的第 一笔,“人”字捺脚依然明显。相近的还有作于本年“七月一日”的《松石图》轴。虽然《墨竹坡石图》轴未属年份,但 也应该与本作创作年代相近。到至正七年(1347)所作《竹石图》,“道”“人”二字虽连写,但“道”字“首”部草法 省简明显,“人”字作反捺笔意明显。 是作落款为“梅花道人戏墨”,虽然元初江南毁道兴佛,但一般读书人反而更亲近道家,这应该是一种文化上的叛逆。元 朝的士大夫多半自号某某道人,如赵孟俯号水晶宫道人、黄公望号一峰道人、倪瓒号云林子,杨维桢号铁笛道人等等。吴 镇因慕林和靖孤高绝俗,故而自号梅花道人。有学者认为,吴镇传世中最早的作品《双桧图》作于1328年,其49岁,署款 “吴镇”,未钤“梅花盦”印,此时吴镇还未自称“梅花道人”,到了至元二年(1336),吴镇作《中山图》,属款“梅 花道人书”而且有了从此以后每幅作品都不可少的“梅花盦”印章,可以推测,至少从本年始,也就是吴镇57岁时,开始 用“梅花道人”这个字号。 有学者研究,以吴镇传世作品,无论是著录还是墨迹,除《草亭诗意图》卷、《墨竹谱册》第十五开以及1350年为松泉和 尚作《墨竹图》外题为“梅沙弥”外,都是题为“梅花道人”,偶有“梅老”、“梅道人”。至于本件作品款书“梅花道 人”,而至于作于何时,因未有明确纪年,另吴镇草书飘逸灵动,只能估测而已。以单字结体、笔法变化较大的的为“梅 ”、“道”“人”三字,“花”、“戏”、“墨”各个时期相对稳定,作于至元六年(1340)的草书《心经》,“梅”字 “每”部“丿”和“一”划直接以草书省写,“道”字“首”部书写未省写部件,且“走”部捺划收笔上扬,“人”字捺 划笔意欲作脚而未出;至正元年(1341)年的《洞庭渔隐图》,相应的变化是“道”“人”二字出现连写,“道”字“走 ”部捺划直接顺写“人”字撇划,且“戏墨”二字与本幅作品相近。作于至正二年(1342)的《渔父图》虽然“道”字捺 划收笔恢复上扬,当然这种变化本身属于吴镇此类画家个性使然,但“人”字捺脚明显,出现“花”和“道”的连写;作 于至正四年(1344)的《嘉禾八景》卷,与本幅甚为相近,其中“梅”字强调了“每”部“丿”和“一”,没有草书一笔 而下,“道”、“人”依然连写,且“道”字强调了首部的“巛”的第一笔,“人”字捺脚依然明显。相近的还有作于本 年“七月一日”的《松石图》轴。虽然《墨竹坡石图》轴未属年份,但也应该与本作创作年代相近。到至正七年(1347) 所作《竹石图》,“道”“人”二字虽连写,但“道”字“首”部草法省简明显,“人”字作反捺笔意明显。 戏墨平生寤语 圣笔继世传薪 虽然与道家往来,但吴镇却醉心于佛学,目前能见到最早的能见到吴镇以“梅沙弥”款字的是其1347年所作《草亭诗意图 》,因此吴镇皈依佛门是晚年之事,而后,其便预题墓碑“梅花和尚之塔”,吴镇的艺术思想最突出的便是墨戏说。吴镇 从学画之日起,似乎就一直以游戏的态度对待之,这也契合了西方艺术理论的艺术源于游戏的说法。无论是山水、松石还 是竹石,梅花道人经常以“墨戏”题之,这与其学“道”、“禅”二家所得有关。而且,吴镇似乎更懂得佛家之“悟”, 并运用于“墨戏”。吴镇在《墨竹谱册》言:“成不成,奇不奇。口不能言心自知。聊写此言相娱嬉。此余寤语也。”寤 语就是觉悟之语。心的领悟只有自己知道,难以向别人说:而一旦悟出,就入自由之境。“公力入笔砚,文字之余,久学 纯熟,与笔墨两忘,自然见之湖州之趣,元不费力也。”一旦悟出,便“元不费力”。而且,吴镇之“墨戏”是心手相应 的,驰骋于法度之中的创作,恰如本幅《野竹图》,以墨戏写竹,揭示人之品格,以法理书写,造佛家“寤”境。 本作为鉴藏大家张珩所藏,后归卢芹斋,终归王季迁。张葱玉少年闻名,吴湖帆等前辈均极为推崇,所收宋元名迹多精品 。其将本作收录于其1947年出版之藏品集《韫辉斋藏唐宋以来名画集》,后又在1960-1963年汇编《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 时,详细著录此件,说明来源:“仲圭竹石今所传尚非绝少,率多潦草之作,此作虽非臻绝品,已自难得矣。孙伯渊为余 得之粤中甘氏者”。《张葱玉日记•诗稿》中记1941年3月25日“至孙伯渊处,观梅道人画竹轴、戴文进......”,或为此 件。而张葱玉先生所言“虽非臻绝品”为60年代所思所感,言说寓目和所忆民国时期各大公私博物馆所藏吴镇作品,而今 看来,此私藏《野竹图》当真为铭心绝品矣。 张珩先生于《笔记》中未著录说明“石渠宝笈”、“乾隆御览之宝”、“心赏”三印,然《韫辉斋所藏唐宋以来名画集》 之图中三印虽然模糊,但依然可辨。1956年5-6月,于加拿大多伦多的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由卢芹斋的助手弗兰克•卡罗组 织的卢芹斋收藏展“LOAN EXHIBITION OF CHINESE PAINTINGS”汇编成册为《墨缘集》,展览并收录此件列为第九号的藏 品,其中“石渠宝笈”、“乾隆御览之宝”、“心赏”三印清晰可视。张珩先生鉴藏印“张珩私印”“吴兴张氏图书之记 ”已在,右下角花押在目。可以想见,此作在1956年之前已在海外。更早的1948年4月卢芹斋在美国举办的“中国绘画真迹 展览”中,展览共计26件绘画作品,其中20幅为张葱玉先生收藏,本作是否列于其内不详,若展览有此件,则确如某学者 所言“在筹划出版(《韫辉斋所藏唐宋以来名画集》)之初,这批画还在张葱玉手中,并做了拍照制版、印刷,但到了装 帧可期,成书在望的时候,这批书画渐渐流散出去,使郑振铎有着‘沧江虹散之叹’”。或可说,此件《野竹图》轴在这 个时候已经远走异乡了。卢芹斋于展览目录前言中写道“因为中国极不稳定的货币政策而造成经济上的困难,张先生虽然 满怀遗憾,但还是决定与他的这批藏品分手”。众所周知,张珩先生目光如炬,收藏既真且精,然先生甚好博戏,常将书 画精品充做赌资,或者充任抵押,待资金充盈赎回,如不能够,书画自然为他人所有。此作必然于1947-1956年所遗,《韫 》出版于1947年,《笔记》于1960始记,以1963年张珩先生离世为结,故而,或为先生遗忘“石渠宝笈”等三印,或为翻 看《韫》时模糊不可辨,记载稍有出入。在1956年多伦多的展览图录中,编者详细介绍了此件作品的传承顺序,即安岐旧 藏,后入宫中归乾隆皇帝所有,不知何时散落民间,至民国时由张珩先生购藏。如此以来,这件本为清宫旧藏的吴镇绝品 ,辗转如斯,保存至今,实为天佑。相似的情况是,是幅《野竹图》右下角花押,《韫》出版此图时未见,其原因是所用 拍摄照片未用全部,且裁掉下部较多,所以在出版《木》时,张珩先生亦不曾记录此花押。 而无论何种情况,丝毫不能损伤此作作为吴镇“圣笔”佳作存于世间之判断。如今回视,《韫》所著录书画绝大部分已为 世界各大博物馆所藏,甚至成为国家一级文物,我们在为这些作品喟然长叹之际,亦不免深切缅怀张珩先生。 吴镇是在元画变革中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于后世产生了深广的影响。而今,吴镇作品于世间可谓拱璧之不可见。王伯敏先 生言“元四家”之伟大:“明代中叶以后,更受到士大夫画的推崇,连绵五百年而不辍。”其中,吴镇以其独特的山水竹 石绘画形象如同另外三家一样,在美术史和文化史中,依然影响到至今甚至将来。“碑碣斜阳外,风流异代看”,道出了 后人对吴镇的无限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