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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 清乾隆 紫檀框黑漆嵌玉御制“五世元孙”诗挂屏 (一对)

紫檀框黑漆嵌玉御制“五世元孙”诗挂屏
拍品信息
LOT号 2112 作品名称 清乾隆 紫檀框黑漆嵌玉御制“五世元孙”诗挂屏 (一对)
作者 -- 尺寸 高107cm 创作年代 清乾隆
估价 3,500,000-5,500,000 成交价 RMB 3,920,000
材质 形制


参阅:《御制诗五集》卷八。
挂屏边框为紫檀木制,双层边框外圈雕万字不到头饰边,四角雕蝠纹,内圈以铜鎏金雕回纹,屏心髹黑漆为地,其上以青白玉嵌隶书乾隆御制诗两首,分别为《留京王大臣飞报得五代元孙之喜,诗以志意》和《命彭元瑞曹文埴检四库全书古来见元孙者有几,据奏,自唐迄明凡六人,诗以志事》详述了年逾古稀的乾隆帝获知得元孙的经过并表达了自己的欣喜和感恩之情。
乾隆四十九年(甲辰年,公元1784年)乾隆帝七十四岁,已属古稀之年。当时它正在第六次南巡途中,由江宁经楼霞山驻跸龙潭行馆。于三月十二日在龙潭行馆得到留京王大臣的六百里加急奏折,报告乾隆的曾长孙奕纯在本月八日喜得一男,乾隆有了第一个元孙(按:应为玄孙,因避康熙讳改“玄孙”为“元孙”),从这天起五代同堂。这件大喜事令朝中随行大臣和蒙古王公均同声欢庆。乾隆帝喜不自胜之余,当即作诗:
“留京王大臣飞报得五代元孙之喜,诗以志意。
飞章报喜达行轩,欢动中朝及外藩。曾以古稀数六帝,何期今复抱元孙。百男周室非五代,三祝尧封是一言。耄耋人多兹鲜遇,获兹惟益凛天恩。”
诗中除了讲述得到元孙的经过和自己的欣喜之情外,还用到了几个典故:
“百男周室非五代”是说周文王有百子可谓人丁兴旺,但也没有做到五世同堂,自己得此殊恩更因敬天慎行。
“三祝尧封是一言”说的是“华封三祝”的故事,典出《庄子》,意思是说华地封人祝尧多寿、多富、多子,而尧地再三辞谢。言下之意是说即使是尧帝也并没做到五世同堂。
乾隆年届七十之后曾派人遍查历代帝王年寿情况,获悉自三代以下除自己外帝王年过七十者只有汉武帝刘彻、粱高祖萧衍、唐明皇李隆基、宋高宗赵构、元世祖忽必烈和明太祖朱元璋六人。而这六位帝王显然没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元孙,而自己于古稀之年得见元孙,当然更加感念天恩之厚施于己。
这之后的某天,乾隆又命彭元瑞、曹文埴等大臣查阅历时十年刚刚编成的《四库全书》,查明自唐代以来除他之外有生之年能见到元孙得以五世同堂的人也只有唐代的钱朗、宋代的张寿、元代的吴宗元和明代的罗恢、归璇、文征明六人,恰好与年过古稀的帝王之数相同,而这六人又无一人是帝王。乾隆因此更为欣喜,于是又作诗:
“命彭元瑞曹文埴检四库全书古来见元孙者有几,据奏,自唐迄明凡六人,诗以志事。
五世元孙膝上珍,检兹有几命儒臣。奏来详悉翻四库,特出祯祥得六人。恰彼古稀帝同数,赢其家庆我饶臻。如斯天贶叨骈叠,忍不敕几心爱民。”
诗中乾隆感喟于自己成了历史上唯一一位年过七旬而又五世同堂的皇帝,成了“千古一帝”。他认为这是上天的赐福接二连三而至,表示自己一定要日夜警惕,勤政爱民以报答天恩。又据史载,在当年的十月二十二日,乾隆帝临奕纯府邸看望七个多月的元孙载锡,欢喜异常,当即赐无量寿佛一尊、青玉灵芝如意一件、水晶菱花笔洗一件、珊瑚小朝珠一盘、白玉仙舟一件、青玉娃鼓一件、银晶三层盒一件、玛瑙鹤式水盛一件。
乾隆帝认为自己能五代同堂是“尽人伦之极”的人生大事,在各种场合不断表达欣喜之情,其后又刻“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宝玺,并在紫禁城和承德避暑山庄各命名一座五福五代堂以志庆祝。并推恩于天下百姓,谕令各省督抚查访五世同堂之家,当时直隶、江西、山东、四川、广西各督抚奏报,百岁寿民五世同堂者六家。又各督抚奏报,五世同堂者一百九十四家,如直隶张璧、湖北李进也、贵州孙月英,各得玄孙自八人至六人不等,尤为蕃衍。“盖圣化翔洽,生齿殷昌,同时名列奏章,事登御集,皆先民罕逻之荣也。”由于这些活动的渐次展开,又引出了第二年即乾隆五十年在干清宫举行三千人参加的“千叟宴”之盛事。
这对挂屏再现了这段宫廷历史盛事,令我们感受到乾隆皇帝作为一个古稀老人在得到元孙后如普通人一般的欣喜与骄傲,和欣喜之馀作为一个帝王兼济天下之情怀。从工艺上看,此对挂屏以紫檀为外框,铜鎏金为内框,黑漆为地,白玉为文;融合了内廷词臣的工谨隶书、玉作工匠的治玉剪裁、木作工匠的雕刻镶嵌以及漆艺、錾铜等造办处百工于一体,且秘藏多年,为首次公之于众,似为当年大内或山庄中“五福五代堂”壁上悬挂之佳器。具有相同工艺风格的作品一为原置于紫禁城天禄琳琅藏书阁的“黑漆嵌玉御临千字文”围屏(见附图);二为北京故宫藏和珅进贡之黑漆嵌牙七言对联挂屏(见附图)。恰巧和珅敬书进贡的这幅对联也是关于“五世元孙”之事,对联亦为乾隆御题诗——“五世曾元胥绕侍,万民亲爱不期同。”对联书法也是工整的隶书,与本对挂屏书法颇为相似。唯对联以象牙贴嵌,级别低于以白玉片镶嵌的本对挂屏。故此对挂屏的隶书书法或为乾隆晚年最能揣摩上意的宠臣和珅的手笔亦有可能。又,此对挂屏与故宫藏对联的铜鎏金挂钩在装饰风格上也非常一致。综合以上风格、工艺细节,两件作品故都应是制作于乾隆五十年大庆前后的宫廷重器,见证了乾隆本人的“五福五代”、“四得十全”的人生顶点。这时,也正是大清帝国的巅峰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