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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2 清宫廷画家 领队大臣贵州镇远镇总兵僧格巴图鲁敖成像 镜心

领队大臣贵州镇远镇总兵僧格巴图鲁敖成像
拍品信息
LOT号 3532 作品名称 清宫廷画家 领队大臣贵州镇远镇总兵僧格巴图鲁敖成像 镜心
作者 清宫廷画家 尺寸 画心148×89cm;书法29×89cm 创作年代 --
估价 4,000,000-6,000,000 成交价 RMB 7,360,000
材质 设色绢本 形制 镜心
著录:《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第三十九册,第427-428页,人民出版社,2005年。
诗堂:领队大臣贵州镇远镇总兵僧格巴图鲁敖成。甘凉宿将,屡立战功。以其骁习,俾伐蛮賨。于巴布里,攻其恃固。乘雪拔之,有如李愬。乾隆丙申春,御题。钤印:乾隆御览之宝
《领队大臣贵州镇远镇总兵僧格巴图鲁敖成像》轴,绢本设色画,纵148厘米、横89厘米。所绘为清乾隆十二年至四十一年(1747-1776)平定大小金川叛乱之前五十功臣的第三十四位功臣贵州镇总兵敖成像。画中居正二品的敖成全身直立,穿着武官常服,戴单眼花翎,佩带腰刀,手持弓箭,面容清瘦。诗堂右为乾隆皇帝御题汉文:“领队大臣贵州镇远镇总兵僧格巴图鲁敖成。甘凉宿将,屡立战功。以其骁习,俾伐蛮賨。于巴布里,攻其恃固。乘雪拔之。有如李愬。乾隆丙申春御题”。左边为同样内容之满文赞语。乾隆丙申即1776年,为平定金川后乾隆皇帝命宫廷画家艾启蒙、潘廷章等人所绘。
两战金川 战功卓著
《清史稿》卷333,列传一百二十记:“敖成,字丹九,陕西长安人。入伍,从征瞻对、金川、库车,战喀喇乌苏河,攻叶尔羌,俱有功。乾隆三十八年,师再征金川,成以广西右江镇总兵入觐,上询知成尝出师瞻对、金川,赐花翎,并畀白金百,给驿诣军前。旋移甘肃宁夏镇,以将军阿桂请,复移贵州镇远镇。师三道进,副将军明亮出南路,请以成驻僧格宗防后路。上虑成未足当一面,命从明亮军进讨。桂林疏言:‘南路当自塔克撒至宜喜诸地设防。成自萨穆果穆渡河,经美诺至塔克撒驻军。’明亮移军宜喜,攻达尔图山梁,使成偕副都统舒景安率师攻日旁,夺贼卡二,破碉寨四百余,歼贼甚众。诸军攻宜喜,围合,诇甲索守贼皆老弱,当攻其瑕。成偕副将常泰等率土、汉兵二千五百分三道进,破其要隘,先后夺碉十一。上嘉其勇,赐号僧格巴图鲁。复自达尔图山梁进攻噶尔丹,直薄巴布里山脊。值夜大雪,潜师出碉后奋击,连克防隘贼卡四。守碉贼惊溃,追斩无算。复偕常泰攻克碾占,偕提督马彪率师至甲杂官砦,贼弃寨溃窜。师三路毕会,遂克噶喇依。金川平,图形紫光阁,列前五十功臣。御制赞,以乘雪取巴布里比诸李愬之入蔡州。擢贵州提督,入觐,赐黄马褂。卒,赠太子太保,谥勇悫,予云骑尉世职”。从《清史稿》所记来看,敖成是参加了两次平定金川的战争,而且勇猛善战。“平定金川前五十功臣”依次为阿桂、丰升额、明亮、舒赫德、于敏中、福隆安、色布腾巴尔珠尔、海兰察、额森特、舒常、奎林、和隆武、福康安、普尔普、兴兆、哈国兴、马彪、马全、书麟、三保、乌什哈达、瑚尼尔图、珠尔格德、阿尔都、舒亮、科玛、阿尔萨朗、伊兰保、佛伦泰、富兴、德赫布、莽喀察、海禄、敖成、官达色、成德、图钦保、曹顺、保宁、特成额、乌尔纳、敦柱、额尔特、托尔托保、泰斐英阿、柏凌、达兰泰、萨尔吉岱、特尔彻、兴奎。
本幅挂像,图中敖成站姿,面部瘦长,嘴唇紧闭,目光坚毅而略含笑意,庄重而严肃,一种久经沙场不怒自威之神情毕现。敖成面部的绘画明显是以西洋画法为之的,光影效果的综合运用,脸颊、额头、眼部等等凹凸造型的表现,这与中国画的“波臣派”和“江南派”是显然不同的,在各细部的处理上,如眼眉、胡子、耳朵等也有中西合璧的成分,但仍然以西方绘画的表现手法为主。
敖成头戴冬朝冠二品顶带,红宝石帽顶、单眼孔雀翎,常服,绿鲨鱼皮宝刀,佩职官弓箭。花翎在清朝是一种辨等威、昭品秩的标志,更是区分功勋大小的标志,非一般官员所能戴用;清·顺治十八年(1661年)曾对花翎作出规定,即亲王、郡王、贝勒以及宗室等一律不许戴花翎,贝子以下可以戴。以后制定:贝子戴三眼花翎;国公、和硕额驸戴双眼花翎;内大臣,一、二、三、四等侍卫、前锋、护军各统领等均戴一眼花翎。外任文臣无赐花翎者;外任武臣中,非军功卓著不可蒙赐花翎。故尔,敖成所戴为一眼孔雀翎。根据仪德刚《清代满族弓箭的制作及管理》可知,敖成所用弓为职官弓,其榆木为干,蒙桦皮,附加暖木,两用桑木,刻其末为弦疆,弦床饰鳌鱼皮;用箭应为圆锥形的铁箭头的战箭。
中西合璧 宫廷圣手
《领队大臣贵州镇远镇总兵僧格巴图鲁敖成像》原悬挂于中南海紫光阁内。乾隆皇帝为了宣传自己的“十大武功”,即“平准噶尔为二,定回部为一,扫金川为二,靖台湾为一,降缅甸(清缅战争)、安南各一,即今二次受廓尔喀降,合为十”。对于征战凯旋立功的将士,除了封赏外,还特别恩赐为这些功臣们绘制画像,即“功臣像”。
根据曾家宝的研究,清代“功臣像”的先例是“平定伊犁回部功臣像”轴,共计100轴,成画日期为乾隆二十五年(1760),同年六月,宫廷画家金廷标奉乾隆皇帝之命,完成卷本的“平定伊犁回部五十功臣像”。翌年,金廷标再奉旨绘制“平定伊犁回部后五十功臣像卷”。根据乾隆皇帝所题“功臣像卷”序,可知此百幅功臣像的体制,无论文臣武将,按功绩分为两组,即前五十功臣和后五十功臣,前五十功臣画像由乾隆皇帝御笔亲赞,后五十功臣由刘统勋、刘纶、于敏中三人合作措辞赞颂。而后,仿照这套画像的模式,在其后的战争胜利之后,乾隆皇帝又陆续命人绘制了三套功臣像,此三套功臣像也各有立轴本和手卷本。即“平定金川前后五十功臣像”、“平定台湾前二十、后三十功臣像”、“平定廓尔碦前后十五功臣像”,加上第一套的“平定伊犁回部五十功臣像”立轴本“功臣像”约为280幅。手卷本《平定伊犁回部五十功臣像赞》为金廷标绘制,《平定金川五十功臣像赞》和《平定台湾二十功臣像赞》皆为贾全绘制,并分别于1992年6月1日在美国苏富比拍卖公司和2016年6月5日在北京保利拍卖公司上拍。“立轴本”《石渠宝笈》无著录,画面上没有署款和印章,故而无法确定具体的画家。
聂崇正先生查阅内务府造办处“各作成做活计清档”,发现其中有些材料可以对绘制“紫光阁功臣像”的作者,提供比较明确的答案:
《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乾隆二十八年起,乾隆二十九年止)记载“平定伊犁回部”绘制立轴本功臣像作者:“乾隆二十八年十月十四日,接得郎中德魁等押帖一件,内开十月十二日太监胡世杰传旨:前五十功臣像,着金廷标照手卷像仿;挂轴稿着艾启蒙用白绢画脸像,衣纹、着色着珐琅处画画人画。钦此。”
从此条信息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功臣像”皆由数位宫廷画师合作而成。聂崇正先生认为,乾隆皇帝对哪些画家绘制“功臣像”的某一部分也是有明确规定的,负责面部像的画家,一般情况下都是如意馆内技法纯熟且擅于画肖像画的西洋传教士,或者是曾经受郎世宁指导过的满汉籍宫廷画家,更或者是乾隆皇帝特别赞赏且水平极高的写真高手;负责绘制躯干和衣着的画家,多为宫廷中的辅助性画家,他们以线描和平涂的典型中国画技法,尽心绘制。整体上,这些紫光阁的挂像是以中西结合的写实技法,并以接近等身大小的比例,将“功臣”们的威武雄姿生动逼真地呈现出来。
乾隆四十一年(1776)春,平定金川战事结束,《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第三十九册(乾隆四十年起,乾隆四十一年止)记:(乾隆四十一年五月)十二日,员外郎四德库掌福庆来说,太监胡士杰传旨:“着丰升额、英廉照管西洋人艾启蒙、潘廷章在京内造办处画功臣像,其应画之人着丰升额传赴前来,已故者亦着丰升额查看面貌相对者绘画,钦此。”
丰升额为征伐大小金川叛乱副将军,为上文所提及“平定金川前五十功臣”第二位,地位仅次于阿桂。依照前例,所以本幅“敖成像”亦为艾启蒙、潘廷章和宫廷画家合绘而成。
艾启蒙为波希米亚(今属捷克)人,是欧洲派来中国的传教士,生于公元1708年(清康熙四十七年),公元1736年(清乾隆元年)加入欧洲天主教耶稣会,乾隆十年(1745)来到中国,同年进入宫廷供职。乾隆四十五年(1780)艾启蒙在北京去世。艾启蒙擅长画人物、动物,作画基本上采用西洋画法。潘廷章(?-1812年之前)原名Joseph Panzi,意大利人,耶稣会修士,他在欧洲时就颇有声望。潘廷章擅长作油画肖像,曾为乾隆皇帝绘制油画肖像。他于公元乾隆三十六年(1771)来华,次年入宫供职,直至乾隆末年,大约卒于公元1812年之前(嘉庆十七年)。他在公元1773年(乾隆三十八年)画的《达尼厄乐先知拜神图》受到蒋友仁的推崇,认为精妙不在郎世宁之下。存世作品极少,现所见到的仅有半幅,即故宫博物院藏《廓尔喀贡马象图》卷,是其与贺清泰两人合绘,后面所绘两匹马,是现知潘廷章的唯一真迹。
紫阁悬挂 存世稀有
由于历史的原因,目前存世的功臣像与所记载数目相差悬殊。除少数几幅私人收藏外,大多数为世界各地公私博物馆收藏。现在知道的是:
一、加拿大多伦多安大略皇家博物馆藏二幅;二、德国柏林东亚艺术博物馆藏三幅;三、德国汉堡民族学博物馆藏二幅;四、德国科隆东亚艺术博物馆藏一幅;五、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一幅;六、捷克ZamekZbraslav博物馆藏一幅;七、中国天津历史博物馆藏二幅;八、美国私人黄女士藏四幅;九、香港私人藏二幅。总计存世大约在三、四十幅左右,而“平定金川前五十功臣像”目前已知存世的有“定西将军一等诚谋英勇公大学士吏部尚书阿桂像”,来源于2007年11月苏富比拍卖公司征集到的拍品;上文所及德国科隆东亚艺术馆收藏“定边右副将军一等襄勇伯成都将军明亮像”和2007年8月的佳士得纽约拍卖“原参赞大臣西安提督哈国兴像”,所以本幅“敖成像”是极其珍贵的。
如本件“敖成像”的功臣像立轴作品,原先都收存在大内西苑的紫光阁内。对于它们的散佚,聂崇正先生认为,是在“八国联军”占据北京的光绪二十六年(1900)间。当时紫光阁所在的中南海一带,驻扎有外国军队,“八国联军”的司令部就设在紫光阁,清·仲芳氏《庚子记事》记载,“西苑、三海屯扎洋兵,各国洋人车马逐队成群,滔滔不断。我国人民大车、轿车、东洋车亦任意往来驰骋,尘土障天,车声震耳,比通衢大道尤热闹”。原先的皇宫禁苑,成了完全开放的地区,内中的陈设物品,遭到破坏、劫掠,损失惨重,也就不足为奇了,以上这段文字中并没有直接提到“紫光阁功臣像”的下落,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它们是不可能幸免于难的。而这些“功臣像”的珍贵程度,如曾家宝先生所言:“这些画迹(功臣像),在当时起着多重作用,不但庆祝武成,垂示万䆊;同时又激励臣下继续效忠宣力。对于高宗本人,还会兴起睹物思人、念将士出生入死之辛劳……无论功臣像或是战图,除了本身的艺术价值外,还兼具珍贵的历史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