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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4 张大千 芙蓉鹰犬图 镜心

芙蓉鹰犬图
拍品信息
LOT号 3054 作品名称 张大千 芙蓉鹰犬图 镜心
作者 张大千 尺寸 124×87cm 创作年代 --
估价 1,800,000-2,800,000 成交价 RMB --
材质 设色绢本 形制 镜心

钤印:张爰之印、大千居士
张大千题签:芙蓉鹰犬图,蜀人张大千笔。
范曾题识:张大千先生所仿宋人芙蓉鹰犬真神品也。岁乙酉江东范曾谨识。钤印:抱冲斋、江东范曾
来源:2004年北京翰海迎春拍卖会狮城藏画专场。

踪迹期鬼斧,造化会神工——读张大千工笔重彩《芙蓉鹰犬图》

赵宋之世,取法乎上,其典章制度均堪称集彼时大成;陈寅恪曾以“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一语概括,洵为的评。其实赵宋时期的文化艺术,不只是造极而已,更在乎其垂范后人、牢笼后世及其内含的审美精神,虽千载而下仍不出其苑囿;尽管自元明以至今日,每次对于艺术传统的改造和复振,其实都只是在宋人早就圈定的疆域里跑马,偶有反动涟漪,碰壁之后重又漾回,明四家如此,清的四僧六家八怪仍如此,民国时还是如此,张大千算是其中比较鲜明的例子。
张大千整个艺术生命分为四期,前贤之论颇多,亦已论定,不必置喙。但实际上,终张大千一生,他始终在做复宋的努力。不管是早年的仿古,还是晚年的泼彩,潇洒也好,从容也罢,其要不出乎宋人矩镬;他又特别醉心于宋人的风度,每每临仿,得意者众。考察张艺术市场上创得高价的张大千作品,除了泼彩这种张氏晚出但显然与宋人有脱不开的关系的技法外,成交价前三十位中,题款或题签中直接标明仿宋的有9件,另有明显袭蹈宋人的有4件,合计占43%;明确仿唐人壁画的有12件、占40%(详见下表),足见张大千在唐宋传统上用心之深。不过,有意思的是,在张氏拟唐人的作品中,无一例外是人物题材,或照临敦煌壁画之内容,或以壁画技法写他人(《红拂女》、《惊才绝艳》等是),与他对宋人的参仿、临橅之山水、花鸟、人物、翎毛等各体兼善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上述比例分布并非涵盖张大千所有题材作品,只是说明,在最受市场或资本青睐的张大千作品中,仿宋题材最为耀眼;这当然也同时说明张大千仿宋用力最深,成就最高。

在遍仿的宋人中,张大千尤其钟情的恐怕是宋徽宗。他在许多画跋中念兹在兹的都是“道君(皇帝)”,如其为张群夫人马育英所作《佛头青》,即跋称:“唐人画牡丹金碧辉映、烂若云锦。昔居海上,于王雪岑丈斋中见刁光胤五色牡丹、强村翁斋中见道君皇帝佛头青,并效唐法。元明以来,写意虽复轻腻可爱,而秾姿贵彩不可得见矣。”《晴麓横云》中亦跋称:“道君皇帝有此,尝于海上友人斋中见之,今兹所作,但袭其题,不师其迹也。”至于其他“拟宋徽宗”、“仿道君”等等,不可枚举。
不过张大千仿宋徽宗最自负也最称绝的应当还是花鸟翎毛之类。这从他将所临宋徽宗《鹰犬图》而成的《牡丹鹰犬图》赠台北故宫之举即可见一斑。按徽庙作《鹰犬图》,原即张大千所藏,1983年经台北故宫举办的“大风堂遗赠书画名迹特展”后入藏台北故宫。该本以鹰、犬为意象,并无牡丹或芙蓉背景。张大千精临此作,并以牡丹置入背景,恐怕是为了合徽宗翎毛及花卉于一幅中,其中颇多矜许自得,细绎可知。
尝到甜头的张大千又开始其他的意象组合,不过这背景意象须是徽庙本有而自己亦曾精工的,譬如芙蓉。这种往往脑洞大开、以意象组合而出新的尝试,本来就是中国画传统里的应有之义,《午瑞图》尤其如此;这在张大千也本来就是司空见惯的,他常常把自己某年的形象置于黄山、庐山甚至不可确指的不同的背景空间,以获得一种新奇的审美意义。在这样的理路下,《芙蓉鹰犬图》就成了一个老而弥新的艺术创作实践,而因为其中的意象都是张大千极为熟悉和擅长的,因此,这个实践达到的高度也就不言自明了。
不过,极为令人遗憾的是,张大千并未把这实践善终善始。根据此幅2004年现身艺术市场的信息,它本来还有高岭梅和侯碧漪两人的加题,均作于1984年夏。高题称:“《芙蓉鹰犬图》,大千八兄早期所绘精品,于日本东京装裱,并先行题签。此未成之杰作,度因后患目疾而未竟全功,惜哉!”寥寥数语,已备述此作前因后果。侯碧漪则说:“此幅为先师未竟之作,距今二十余年,墨色犹新,构图精美,不愧巨制。终以目障未果,睹此遗泽,不觉泣下。”以所藏张大千之精之富甲天下的“梅云堂”主人高岭梅之于张大千的意义,业内早有公认,不必赘言;侯碧漪(1900-2005)则是张大千去国前最重要的女弟子之一,常年伺候左右,后来又与陈佩秋、庞左玉、周炼霞等同为进入上海中国画院的九位女杰之一。两人异口同声赞为杰作、巨制,足可告慰张大千于九泉下了。